^只建立在一个如果上 时间之轮和莲花寺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记得不管当初发生什么,你们都会挡在我身前。”
她巧绕双手,细细打量他的神情。
“错乱了吗?”
“我说你是精神错乱了吗?”
他从颓然的坐姿缓缓起身,松树下站立的身姿决然又凌厉,脸上挂着不屑的琐笑。
“我从不记得和你有过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花小兰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羽扇折开遮上讥讽的嘴角,这个小小的举动却刺得他生疼。
嘲弄的语气即使在扇子后也遮不住,“让我们来看看,才弱冠之年是谁就记不清事情了?”
“少说废话,你叫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呵,还你东西啊。”
“不过看你这样也不需要它了吧。”
她把那枚金属铸成的铜签扣扔在地上,挑衅的神情以上制下。那双看好戏的眼睛在扇子后闪着诡异的光,她从头到尾都一副事不关己的嘲弄脸令人心烦。
陈小虎那暴脾气就要扛不住时他记起放方丈语重心长的寄语,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出乎她意料平静地开口。
“你想要什么?”
“哦?”她略微抬了下眉,见不到他失脾气的样子花小兰显然有些失望,不过唰一声她将折扇拍在手上抛出了话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就连你也知道。”
“为什么?”她饶有兴致地向天伸着手假装查看指尖绒绒发亮的光线,余光却一直盯着他,“就因为我是黑狐帮的人?”
“别再开那样的玩笑。”
“什么样的玩笑?”
“我不是来和你玩文字游戏的。”
“可挑起话头的人是你啊。”
她拉着一张无辜的脸,用一张他昔日同伴的脸着实可恶。
“如果我给你想要的,你会把它还回来吗?”
她瞥瞥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锁扣,望望他又收回视线沉思了几秒,就在陈小虎以为有那么一线生机的时候他听到了不明确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没错,她确实在笑。
以一种不得不委下身子的方式笑着,降紫色扇子上的羽毛尖因为她笑得颤动珠上名贵的宝石。
“你在玩弄我吗?”
“不……哈哈哈哈哈哈不是……”
莞尔收颦,她收拾起自己外溢的感情挺直腰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好奇,你真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花小兰食指指指地上物品,讥笑之意近在嘴边,“再说了,我根本没有阻拦你来取它呀。如果你想要的话就来取啊,它就在我脚下。”
她居然以为他会低贱到到她脚下拿东西?
她表情变化之迅速又换上了冰凉刺骨。
“你想要它?”花小兰阳城一笑,一手抬升指尖窜动,她脚边的水流听她话一般慢慢形成水渠抬起了那道金边镶铜扣。“来拿啊。”
他不知道是该控诉她无耻还是唾弃自己软弱,久久站立不动。
她叹了口气,“你真无趣。”
花小兰捂着脸一副牙痛的样子右手一伸,铜扣就被巨大水流冲到了他这边,他是及时抓住了物件可水落无情他脸上有了划伤的血痕。
他跨上马打算走时被她叫住了,“你以前可是不会骑马的。”
他那时候脑子里还是她给他详细回答时得意的众生相,她很快活——在他处于弱势的时候她总是那么高傲张扬。“你以为黑狐王会想要你们手上的东西?”
“你们坚守的道义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他冷冷回答,“是吗?回兰姐的话,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他讥讽的嘲意涌出了话语,花小兰终于不再有玩味的表情她撇下嘴唇几秒之后又弯起了唇角,只不过这一回有了别的意味。见他骑马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花小兰这才轻念出声。
“你根本给不起我要的东西。”
她担忧地接过丈夫递来的干粮,忧心忡忡地问他,“你确定会没事吗,哥?”
陈小虎系好马匹缰绳拍拍棕马的背,将行囊扔上车厢他边整理木篓边回答,“你这么担心我不如跟我去?”
她有些惊讶他居然有心开玩笑,她愣是没接话茬。
“我怎么走得开?”
她回头望望屋里几个孩子和帮忙搬东西的丈夫,扶着自己的脸直摇头。她思虑片刻,心底的疑惑浮上心口,即使犹豫万分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兰姐姐也会在吗?”
他搬货物的手明显顿了几秒,随后又默默开始接木筐,只不过这次丢上车的箱子扔得重了些,骏马被身后的骚动惊扰响鸣了几声不安地动了动蹄子,“别说了,隽秀。”
“我们会没事的。”不远处和村民协商完的唐小龙此时走来搭上了他的肩膀,以一种使人安心的方式朝她说。
“但愿如此。”她回以一个无力的微笑。
在他成长的头几年,他总是会做梦,在见识了变化后的她做的梦。
在梦中,他会跪在地上流泪,而花小兰纤细的手指轻悄悄搭上他的下巴将其抬起来。
他就保持那样的姿势,直到眼泪顺着重力落到地上。
-------------------------------------------------------------------
“欸,我怎么记得唐大少爷小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呢?”
“好了,小兰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可别把以前的事抖出来。”
三人去给村落除害顺便搬运食粮,唐小龙在调侃小虎时花小兰抓住重点反击回去。大少爷一被抓话柄差点跳脚,“我以前说的话能算数吗?”
“开封府尹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得了吧你,你还不是一样爱吃,去去去一边去。”
他推开凑过来的陈小虎给花小兰赔着笑脸,思量着说辞该怎么改变她的想法不让其见不得人的消息传到别人耳里去,“小兰啊,这事我们仨知道就算了,你可不能告诉方丈啊。”
“哦?为什么?”
“你想啊,方丈在我们中最爱听你的话了。我要是上去就说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他一定拿我开涮。”他瞪了嚼玉米粒的陈小虎一眼,用“要是你不帮我方丈下一个开的就是你”眼神诉说着威胁。他一把玉米没呛在喉咙却咳个不停,清了两声嗓子也开始帮腔。
“是啊,小兰。小龙他也不是故意端掉村口的河段水车的是吧?”
“我……”他作势要对右边的人出掌,被她一句“你说什么呢小龙?”憋了回去,“啊哈哈哈没什么,我没说话啊,小兰你听错了。”于是他并没有把“打不死你”说出口,只得对着信口开河的陈小虎干瞪眼。
陈小虎偷笑两声,越过他望向最边上的花小兰,“所以小兰,你打算怎么和方丈说?”
“嗯——”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想到什么后手指往下巴下一指,“啊,我想到了。不如你们自己去和方丈交待下回还要到这里修水车的事吧。”
“不是吧,小兰。你就这么忍心?”
“我记得这回请功的可是你们俩。”她将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我听方丈讲你们并没有带上我的打算。所以这次你们自己解决吧。”
陈小虎手中所剩无几的玉米全掉到了地上,他急着撇清自己与水车事件无关。
“我可不是向方丈请示的人,而且我也没有毁坏水车!”
“是吗?可我记得水车上卡了谁的木棍呢?”
她点点下巴相出了答案,“啊,是你的。”
在他嘀咕着她是怎么发现的明明她当时在安抚村民时,花小兰走到了他们最前方双手环胸直视着他们。两位少林弟子面色凝重,开始思考起方丈会如何责罚他们,特别是他们出发前担保过此次不会出任何差错,他们不想带小兰的原因并没有点明。不过相信方丈摸着胡子也知一二,他们这些天过于劳累了,他们想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好让她歇息几天。
沉默半响后她破颜一笑,转过身继续朝前走,“骗你们的。”
她身后的两名少年终于为之松了口气,相视一笑随即也小跑跟了上去他们马上又有说有笑了。十七八九会有什么烦恼呢,大好的前景还在等着他们呢。
烟雾消散唐小龙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握紧了拳头尽量不去猜测老妇人的初衷。
“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你来这里寻找答案的不是吗?”
“在我脑海里,那些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孩子,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那些或真或实的记忆,不管在不在你的预期内,都是你内心渴望的。”
“请你告诉我真相,我不需要其他任何无用的讯息。”
老婆婆叹声气,狭小屋内桌上的热茶渐渐消散烟气,她握着的手紧了又紧最后抬头望着他,“那是你期望所拥有的记忆。”
“另一个时空另一个地点也许你们可以那样生活。”
“但……”
“不是这个世界。”
他替她接了下去,用一个简单的点头作为道谢,他拿起桌旁的铁剑走出了屋子。
曼妙身影在山洞前映着幽幽的倒影,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她在适时的时候转过身朝他微微欠身,抬起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的眼。一番交谈后她不耐烦起来,抛出话引渴望直接切入主题。
“哟,开封府大少爷难得来找我一次。说来说去我也没明白公子爷您来这是何原因,不如直接了当告诉小女子吧?拐弯抹角哪有什么少林弟子的模样。我说大少爷您来此只是寻我聊天吗?”
“莫不是对小女子有异样之情急于告诉我?”她笑着,眼里满是冰凉。
他厌恶自己是非不分,世事动荡的年代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失去挚友的他们都磨出了心病。
“是,我倾慕你又怎么了。”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可真会说笑,公子哥。”
沉默片刻后花小兰轻笑一声,半掩眼帘重新审视他的脸竟不带一丝戏谑,意识到他没有说谎之后她眼角开始泛红,不过是因为盛怒。
她开始笑,仰着身子放声大笑,尖锐的笑声维持了许久。
“哈哈哈哈唐小龙你算来算去终是没有算到这一步。”
“关于今天你有没有找人算过卦?哈哈哈这件事是不是也出乎你的意料?”
……
“我不需要。我从没把你的事当作廉价的卦谱算过。”
他认识的花小兰,大胆无畏又趋于流水——她非常善变。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所知道的花小兰早已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现在我可不会恋及什么儿女情长,以前的花小兰指不定有这心思呢。”
她瞥向他毫不留情地说着残酷的事实,可他知道她在说谎。以前的小兰一心只有少林寺,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即使年纪上去一点,她一定也会是迟钝的只想着怎么打倒他们如何证明自己证明女子并不比男弱。
“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不管你人后是什么样子。我始终相信以前的花小兰一直在你心中。”
因为那是他认识的花小兰。
“兰姐。”
“退下。”
她不悦地蹙眉,摆手让黑狐兵勿上前参与。
“我再说一遍,请两位给我们让位,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对视一眼,并没有放下手上的武器和防备的姿势。
“放肆,兰姐也是你们敢拦的!”
小兵对当时的冰冷水流记忆犹新,所以这时候他跳出来说话。边上的卫兵瞧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怎么老是这两个人,我们就过个山林也不许了?”
“听着,我没有抢夺任何村庄的东西。如果你们是为这个来的,那你们是找错人了。”
“哦?可我听说你手上有我们要的东西。”
“是什么?”
她环着胸一副请君继续的样子,想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不由得想笑。事实上,他们确实也这么做了。
“你。”
此话一出,她身边的小兵们不淡定了,骚动开始蔓延。
“你们是在说笑吗?”
“我可不敢欺骗你啊,夫人。”
“谁都知道惹恼兰姐就会享受免费的凉水冲淋。”
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心态,这时候他们就像两个无赖的青年,对着黑狐兵学着她轻浮的口气回击。果不其然,她恼羞成怒双手卷起河水攻向他们。等他们撑起被水冲走的身体时她和她的部下已经没了影。
浑身湿透的两家伙面对面望着,水顺着发丝不停往下落,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抱着肚子大笑。笑到脱力之后也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果然失败了啊。”
“谁叫你选了个河间地拦人。”
“是我的错咯?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想出这个截人的主意。”
“不过值得一试。”
她之前的仓促窘迫样让他们了解了她的生性,因为她生气了所以她对他们出了手,但不是死手。水势虽然凶猛却不是致命的量,不然这时候他们就在山头挂着了。
*
对不起 我喜欢看他们在小兰面前吃瘪
哈哈哈哈我还想写兰姐!为什么文末突然逗比起来了可能是he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