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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 0.6

你会在他歪着脖子的侧影处发现的伤痕,不止是嘴唇上狭长的疤他衣服下的伤也多到你无法想象。你可能会疑惑一个小警察为什么会受这么多伤。

他的人生轨迹中有一道无法磨灭的创伤。

他高中之后没有直接去读大学,学生时代结束后即使有哥哥弟弟的无限关怀他还是走上了弯路。高中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垫在他二十岁时你只能在街上的肮脏小巷找到他,和街头与药粉打交道的人挤在一个地方。当然不是摩肩接踵,他只是——

不想回去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警车灯。

他记忆里有无数警车灯回转的时候,有他驾驶的那辆有同事有局里的,也有那个雨天的红蓝灯光。

 

 

 

 

对他来说最残酷的不是各种案件也不是许多人失去的初心,对他来说只有一件事。

他知道了他们埋没的消息,那些他不知道的秘密,那个最残酷却最黑白分明的事——他去世的原因。

 

 

 

送走了那些披衣戴帽的官员,门之后他第一句就是,“不行!他们绝对不能知道!”

“冷静些,Kowalski。”

“你不会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吧?”

他为难的沉默引来了他的另一轮狂风暴雨,“你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Skipper你知道!”

“我是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他那骄傲的科研家尊严这时候无处可寻,膝下跪着的是崩溃的情感碎片,伦敦的阴雨又一次萦绕在他心头带来无限绝望。他捂着脸流泪,即使在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之时。

“连你都不能接受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会承认吗?”

“我求求你Skipper,别让他们知道。”
这不是第一次他们在办公室争吵,但这是吵得最凶的一次,Rico牵着弟弟的手从那一丝光亮里想看到什么,最后被Skipper善意的眼神提示下关上了门。

他带着Private走开了。

同样是在家里的一天,他手里新沏好的茶杯突然摔在地板上,那个他喜欢的绘彩圆融杯。从门内探出头的人目及的茶水碎片给了他联想到的名字,可那个人已经跑出了房子。

 

 

他听到了。

 

 

 

后几天他都很低落,他是经常沉默,但没人见过他那么失落的样子。

再见到Rico他已经剃了寸头,侧着身子闭着嘴你能清晰看到他头颅形状的样子,他嘴角那道凶横的伤痕,缓慢根生的头发顽固地留在他的头部软组织上。有幸目睹那会他目中无神的时期你会有那种梗在心口说不出的感觉,比任何利器刺伤身体都要疼。

 

 

 

他身上那些伤疤有些是从学校里得来的,有些是街头打来的,也有自己自残得来的当然也有意外。

Skipper会不会心疼地摸着他的疤,在他蹲着而他弯下腰察看他已经愈合不了的伤势时他蓝眼里的情绪一扫而过,他会说,你从来都不觉得疼吗Rico?

他睁开他那双靛蓝的眼,勾勾唇上的疤。 

不。

有你就不会。

 

 

 

灰落落的来人找到他时他已经离开家四天了,生锈消防梯下淋着雨的他低落着头妄图将自己藏进帽子里,他身体的所有部分。

但那是不可能的。 

汽车警笛从近三个街区逼近, 有人急急跑来恢复体力的喘息声打断了那响了五个红绿灯的警笛声,混着那无休无止的雨声中熟悉之人的声音。

他终于抬起眼去看那双鞋的主人时,巷口的混混差不多都跑光了。

他之前有过的一个念头,干脆让警察把他抓进监狱算了,他的人生已经无望了。而此时他这个想法格外强烈。 

可那个夜晚来人的手套和他手上未撑开的雨伞都历历在目,他穿着大衣雨还是浇了他一身,从肩口到衣服下摆,连皮鞋尖都泛着雨水的亮度。他看起来是一路找过来的,因为他身上都是黑色的尘埃,不知道是油漆还是油污的东西粘在了他脸上。他那张不可一世如此骄傲的脸啊,这时候却沾上了存在世间的证据。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雨声作伴,他只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Rico.”

他停顿了许久。

手里的雨伞想送出去又缓在手腕处好像怕他会拒绝。

事实上这时候给他东西他的反应唯二,无条件接受或冰冷注视。

雨滴不停落在他头皮处的伤疤上,新剃发根下深浅不一的伤口在隐隐作痛甚至有细微血滴滑下他冷漠的脸庞。 

后面又有人来了,Kowalski牵着Private的手在大雨里打着伞踏着水潭走向他们,小小的Private揉着眼睛连他的发丝都湿了。看来他们在外面待了很久每个人的衣摆都湿透了,卷曲的刘海滴着水。他心里不知名的东西又开始骚动,就像他知道父亲是因什么离世之后那想伤害人的冲动。

他很沉寂。

是。

他很愤怒。

是。

但他也很悲痛。

 

 

如果他没有去那里他现在还会活着,而母亲也不会离开他们,他们不会记得那个怪异的圣诞节,他们也根本不会去英国。 

他讨厌那里湿乎乎的气候,那永远不够温暖的天气和那连绵的糟糕雨天。

他讨厌陌生人的客套话,看着他们如新奇事物的眼神,还有他讨厌没有父母的陪伴,讨厌远离家乡的异样感。

他也讨厌众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生活下去。

 

 

 

“和我们回去吧Rico。”

他冷漠地望了Kowalski一眼,躯体僵硬如同石膏。

小孩子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Private红着眼睛沉默地看着他,他能感受到他们的视线但他选择无视。只有Private的衣服是可以看的,他外面套着透明的雨衣。

“Rico……”

Skipper的声音距离他不足十五步。

 

 

人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到底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他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有一天会明白的。

有一天。

 

 

 

有警察在这条街附近办案,他们耳边除了无尽的雨声还有人群混乱的骚动。 

“我不相信神,我不相信教义。”

“可我相信你们。”

他沙哑的声音几乎就要被雨声淹没 

“我相信你们。”

有劫匪奔跑在湿漉漉的石道上背着一袋子的钱疯狂逃命。他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面前的那三个人,蓝色虹膜倒映着的狂暴的雨,夜晚鸣笛的车辆,对面建筑的袅袅烟气和喊着滚开的劫犯。

枪响之际他已经挡在了不知身后情的Kowalski面前,即使他再怎么反认,身体的反应是不会说谎的。

他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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